APH竹君制作组

风暖山清溪绕竹,酒香月明又见君。

这里是APH竹君制作组,主全员向,不定期举办企划,目前正在制作黑塔利亚全员向同人rpg「黑塔罪」,请多多关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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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像by露比

【春节企划】文人式春节症候群

APH竹君制作组2018中/国中心春节企划

是遲刻的企划!!!当时还没有申lof,现在就来补个档啦。这是贺文部分,贺图请戳主页w

「走过锦绣河山,踏过星辰光辉,时间的齿轮在你的足迹里转动,新岁的钟声也已敲响。苍穹上绽放的焰火,是你对幸福的祈愿,是你映在眼底的五千年荣光。」

作者:失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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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前言:

*耀中心


*带有少量极东和中华组


*大部分是亲身经历和真实想法


*含有不明意识流叙事


*预警,慎读


*我真的预警过了,请谨慎阅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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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早上。

王耀靠在椅子上,眼睛半闭着,偶尔将手举到眼前,看看自己分明的指节;亦或把目光移到书柜上,看看因为没有地方而横放着的书本。现在他正构思着写一份年终总结,反思一下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是怎样荒废了人生。

外语——学了一些,阅读要靠翻译器配合;文章——写了许多,有人喜欢,但没什么长进;社交——一如既往顺利,依然没有朋友;书法——和以前一样;其他方面——好像没什么。

他停下了,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在年初的时候写个什么目标,就算写了他也不记得了,这样就不会有对比也不会感到失落。他觉得,如果不想活得太累,远离“制定目标”是首要任务。

他听见了手机的铃声。

王耀有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的现代病,其中就包括手机依赖,所以他的手机就放在很近的地方,方便他随时拿起来。

他拿起手机,按下接听键,里面传来编辑的声音:“王先生,我是来提醒您,之前和您提到过的新年刊物的稿子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王耀打断他。

“……希望您尽快……”

“我说,我知道了。”他加了重音。

“……把稿子交到……”

王耀用手敲着桌面,忍着怒气听对方把废话讲完。

“我会交的,什么时候截稿?”

“后天。您能报告一下进度吗?”

“我很快就开始写。”

“您……”

王耀在对方表达震惊前挂掉了电话,把手机调到静音,丢到了床上。

王耀是名靠文字为生的可怜的文人。

太吵了,吵死了。他对在心里对那个编辑说。他讨厌吵的人。

他想做到什么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,这种机械性的事情能让人冷静下来。他从柜子是翻出两本字帖,摊开纸,拿出笔,半描半摹地抄了两句庆祝新年的话。

他学得不像,字不算太好,应该收起来就当没写过。但是他的朋友圈里都是字不如他的人,而且他还没有发表任何关于新年的动态,所以他还是决定把这段字发上去。

他打开手机,换了不同的角度拍照,加上不同的滤镜看效果,最后选了一张,配字是【大家新年快乐!!】。

在点发送前,他忽然觉得这段字对他来说有点ooc,不够活泼,于是改成了【大家新年快乐!!ヾ(●´∇`●)ノ~】再发出去。

他一遍又一遍地点击刷新,看点赞的人数缓慢增加。很快他意识到这是无意义的,并为自己又浪费了人生在手机上而感到不安。他点击拨号又退出来,这样图标上就没有那个编辑来电话时造成的红色标记提醒。他把手机放下,决心不再碰它,走出了门。

他又重新开门回来拿了钱包,再次走出了门。

市场是很热闹的,王耀时常想着,是不是这个时间只有庆祝中国年的地方是这么的热闹,而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——这听上去有些奇怪。他每靠近摊位,总能听见大家不停的在说“新年快乐,新年快乐呀”。

明明还没到过年,他想。

他打算买些过年时用的东西,当他走到售货人旁边的时候,对方立刻热情的说:“新年快乐,新年快乐呀。”他也立刻跟着笑起来,也说道:“新年快乐呀。”

你在笑什么呢,王耀,你刚刚还说没过年,而且你现在一点也不快乐。他这么对自己说,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受到人群气氛的影响。

回家之后要怎么办呢,明明一事无成,却能得到亲戚和访客的夸耀,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被满足了虚荣心,于是又开始讨厌起虚荣的自己。真是矛盾又麻烦。而且明知道这是种错误的心理却无法改变自己,为什么呢。

“哎呀哎呀,这不是小王嘛!”

王耀听见小区里的大妈向自己打招呼,立刻笑脸相迎:“李阿姨呀,新年快乐!”

“新年快乐,新年快乐呀!小王,你站在街边干什么呢?”

“我这不是刚买完年货嘛,想着回家怎么应付那些亲戚呢!您说我这一年呀,房贷没还清,车位没排到,写的东西还是马马虎虎……”

“哪儿的话呀,大作家!你的书多畅销啊,要是我们家那几个孩子也能考上你那么好的大学我可就谢天谢地了。哎,你平时有空多帮我教育教育他们啊,净知道打游戏。”

“打游戏?那不是挺好的嘛,年轻人就应该打游戏,到了我这个年纪想打游戏也找不到队友了。”

“还你这个年纪,你年轻着呢!你要是老了我这算什么?——你这是怎么了?不舒服?”

“啊,没什么,天气太冷了而已。”他笑着擦去眼角边的泪水。

“行了,我也去买年货去了,过几天再见啊!”大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,拎着大大小小的口袋向市场走去了。

“您走好啊,李阿姨。”王耀在她身后说。

“知道了,新年快乐!”

“新年快乐,新年快乐……”

我怎么又在说新年快乐了,他嘀咕。刚才李阿姨的话让他满足了虚荣心,情绪稍微高了一些,虽然还有些认为自己被过分夸赞了的不安,那也是没办法的。

他开始往自己的住处走。

王耀啊王耀,你性格这么开朗,待人这么热情,脑子里想的怎么全是些丧气话。真能讲出来还好,就是怎么也讲不出来,一开口自己就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了,生怕别人因为你丧气而讨厌你。那么你想这些就是没用的,没意义的。不如多想想你的稿子,或者想想过年,这样你还能高兴点。

他看见了湛蓝的天。

他看见了战火和硝烟。

他看见了湖泊旁走过的穿白裙的少女。

他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孩子在漆黑的教室里跑。

他看见了有人从楼梯上跌下来。

他看见了有人在找一直响的手机。

他看见了,他醒过来了。

王耀睁开了眼。

斜阳透过窗户正洒在他身上,远远的,很刺眼。

他记得自己梦见了很多,每一样都能拿出来写点什么,但是他一样也记不得了,所以他什么也写不出来。

他的手机在身上,被阳光照得很热。他点击消息提醒,看见了编辑在电话被挂掉后发来的一段又一段的长文字。

“为什么不接电话”“现在的青年人都怎么回事”“走上社会怎么自力更生”“你得适应现代生活”“不能总按照自己的脾气”之类,在他看来无非都是废话。

他播出去一通电话,打给唯一一个他可以打电话的人。

“新年快乐,耀君。”对面的人说。

“新年快乐呀,菊。”他在阳台的躺椅上坐得更直一些。

“有什么事吗?”

“不,没什么,只是除了给你打电话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做的。”

“那就请多打些电话来吧,我除了接耀君的电话之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做的。”

“新年想回家吗?”

“不想。”对方肯定的说,“回去了又要被夸奖了,「又挣到了钱,过得真好」什么的,真叫人不好意思,明明除了待在家里写字画画打游戏外什么都没做,总觉得辜负了家里人的期望。钱什么的,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挣一些而已,挣得多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。”

“没错,但正是因为我们都不缺钱才会有这样的时间来通电话啊,否则现在一定想着「钱真是好,我要挣钱」,人真是虚伪矛盾的生物。”

“就是如此。明明是这样想着我却已经把车票买好了,真奇怪。感觉自己很不争气,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却不能付诸行动,还是把回家的车票买好了。”

“说的是啊,我也……”王耀摸了摸口袋,感受到一张方形卡纸的轮廓,“明明一直想着回去真麻烦,可是早早就把车票买好了。”

“耀君做得那么好,被夸奖也是应该的。”

“可别这么说,我觉得这一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差劲。”

“怎么会呢。”菊在电话的那一边轻轻笑了几声,“耀君是太阳啊。”

是太阳吗?

温暖的,遥远的,刺眼的,发着光的。

他靠在椅子上,抬起冰冷的手在阳光下暖了一会,又无力的垂下去。

是太阳啊。

“菊,你知道吗?”他轻声笑了起来,“我又被编辑骂了呢,「这么任性,以后要怎么活下去」之类的。不觉得很奇怪吗?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活下去呢。就算是选择了活下去,也和他没有关系。”

“谁知道呢,活着这么累,可是大家偏偏都选择活下去。明明只要死了,所有的问题就一下子都解决了,人也会轻松起来,连思考都略去了,大家却认为那是很消极的行为。”

“虽然我们都这么想,但是你可别做啊。拜托你好好活下去,不然我会伤心的——不,这样听上去很自私,好像是为了我自己似的。总之不管为了什么,再努力一下活下去吧。”

“放心吧,耀君。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,死的一定是稳重、漂亮、又善良的人,我这种坏家伙是怎么打也打不死的。”

对面沉默了片刻,又立刻低声哀求道:“抱歉,耀君,请不要在意我刚才说的话。拜托耀君也活下去吧,活下去度过这个、下一个还有再下一个的新年,拜托您了,请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话。”

“别道歉啊,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。我是个比菊还要坏的坏人哦,我会长寿的。”

王耀感到一丝寒意,他抬手擦去了眼角边的泪水。

“……别道歉啊。”

果然是因为太冷了。

“您的稿子写了吗?”

“还没呢。”

“已经是晚上了哟。”

王耀抬头,看见窗外面黑漆漆的。刚才带给他温暖和光亮的太阳已经沉沉地、重重地堕下去了。

王耀做了一个人的晚饭,自己吃完了。

他接到了家人打来的电话,耐着性子回复道“很快就回去了”,然后挂掉了电话。

他给自己倒了杯水,坐在桌边,开始写已经忘记了思路的稿子。

他看见了光。

他看见了士兵和他们的荣耀。

他看见了哥特式的塔楼与挂钟。

他看见了高尔夫球和它的玩家。

他看见了纸牌和成堆的筹码。

他看见了被鲜血染红的石桥。

他醒了,又一次的,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忘记了他所看到的。

王耀从床上爬了起来,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睡过了头。最近的自己好像总是睡过,为什么呢。

他还没有感觉到很饿,但为了自己的健康他还是吃了些早饭,然后带着稿子到编辑部去,他想亲手交稿。

这一次的亲手交稿别具意义,他觉得一定有事情要发生。

编辑部的人还不算少,王耀就坐在椅子上等,他并不着急,尽管他要坐下午的火车回家去。

总是能收拾完东西的,他这么欺骗着自己。

“您来啦,王先生,久等了。”那位编辑走过来,笑脸相迎。

“不,没多久,我是来交稿的,我说了今天会交上来。”王耀同样笑着,把纸递过去。

“瞧您说的,交稿这种事情发给文件给我不就好了,大老远的您还亲自跑一趟过来。”

“这次特殊嘛,我想立刻听到您的评价。请现在就读吧,我觉得您肯定会大吃一惊的。”

“我经常大吃一惊啊,您总是有些新奇的思路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出名。”他拿着稿子,扶着眼镜看起来,“这次您写的……”

编辑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。

“王先生。”他的声音低下去了,“我们这是新年特刊,是要恭贺新禧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。

“我们不能登这种……丧气的文字。除了您之外没有一个人这么写,大家写的都是吉利话、祝福的话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,“您想要我的稿子,我就按自己的想法写一份稿子,就是这样。您可以选择不刊登它。”

“王先生,我们可不能这样干啊。”编辑把那篇稿子放下,不善地看着他,“您是签约作家,如果您再像这样恶意添乱的话……”

“我没有恶意添乱,这就是我想写的东西。如果你们不再需要我的文章的话,那就解约吧。”

“解……解约?”编辑一下子站起来,“解约是有违约金的!”

“我付,违约金我还付得起。”王耀尽量保持着冷静,他昨天在写这份稿件的时候就打算这么干了。尽管他的合同还有一个月就到期,现在解约很不值,但他等不下去了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迫切的需要解约来让自己出口气。

“现在的年轻作家都怎么回事!”编辑忍不住大声喊起来,“别以为自己能动几笔就很了不起!没有我们,啊,我们这些排版的、校队的!谁来刊登你们的文章?谁来给你们钱!我们就不能互相体谅一下吗?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们吗!预定作者里忽然就这么少了一个人,我们要加多少班才能把空的位置补上去!我们怎么向读者交代!!”

王耀有些被吓到了,但他还勉强能保持冷静,笑了一下。

“您太吵了,请安静一些。”

王耀啊王耀,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?你为什么要提出来解约?你吃错药了?你嫌自己钱多了?钱多了你就去还房贷啊!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?

他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抱怨自己,可无论怎么抱怨,心里都生不出一丝愧疚感,好像这事儿本来就是对的。昨天写稿子的时候他的状态就不太对,写出来的话和平时不太一样,那时他就想:明天交稿时候怎么办?——和编辑硬肛吧,别怂——他觉得你稿不行怎么办?——爱要不要,不要老子带回去发朋友圈自己看——他觉得你身为作者不作为怎么办?——有本事就解约啊,我又不是穷得付不起违约金。

解约这件事就这么在他的脑内定好了,怎么看都像是他自己随便臆想出来的,他居然还没有后悔,这事情真奇怪。

那编辑还说了什么诸如“任性”“过分”“以后要怎么办”之类的,他不想记起来。他打开手机,看见钱包里还有些钱,就转了份账过去,标题改成【这是违约金】。

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违约金是多少了,又补上一句【不够我再转】。

再想想,自己刚签约时候穷得叮当响,合同应该不贵,又添上一句【不用找了】防止丢面子。

他看着自己账户里的数字一下子小了好多,突然间就有些郁闷,这种情况下人们总是喜欢大一些的数字——但这也不足以让他后悔。

编辑其实没看到文章的结尾,但是王耀不想提醒他。

他的头疼了有几天了,本来想去看看医生,一想到账户里的钱已经少了那么多他就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败家,不想去了。他安慰自己那只是因为最近总做噩梦没睡好的关系,就算不去医院也没什么大事——就像上次他胸口疼的时候也因为同样的理由没去看医生,现在也活得好好的。

他掏出车票,对了对表,还有两小时发车。

……等等,两小时!?

王耀冲进卧室,冲进客厅,冲进厨房,冲进书房,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我们荡起双桨之势收拾东西。谁能告诉他他的时间都去哪了?耗费在了转账上?耗费在了思考要不要去医院上?鬼知道。

他装了很多东西,完备到足够他去立刻野营,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去旅游而是要回家,不需要那么多东西。如果要拿出点什么来减轻行李的话……不,这些都很重要,没有需要拿出来的东西,还是都带着吧。

王耀就带着这些繁琐的行李出了门。

他转了个身,把门锁好,按下电梯。

他看见了被白雪覆盖的稻田。

他看见了枯黄的叶与枝。

他看见了泛着寒光的铁路。

他看见了披着棉衣的乡间少女。

他看见了被阳光染得变色的天空。

为什么是太阳呢。

“请问需要酒水面包吗,先生?”乘务员来到他旁边问他。

王耀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,“请给我一杯矿泉水,谢谢。”

手里的电话通了。

“新年快乐,耀君。”对面传来这样的声音。

“新年快乐,菊。”

“有什么事吗?”

“你说想我多打电话给你。”

“没错,十分感谢您这样做。在下已经在车上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是太阳吗?

王耀的目光又回到窗外。

“以及我想问,为什么是太阳呢?”

白雪盖住桔梗与土地,向下渗着。

“啊,原来您在想这个,我当时这么说其实是因为,太阳的话,总是温暖的……”

枯叶从枝头落下来,跳着舞,被风捻得粉碎。

“遥远的……”

铁路就像跃动的线条闪过。

“刺眼的……”

少女瑟缩着,笑着跑在田埂上。

“发着光的……”

灰黑色的鸟飞过,在淡紫色的、粉红色的云前面。

“……向下堕着的。”

太阳已有大半个沉到地平线下面去了。

原来如此,是太阳啊。

“菊,你知道吗?编辑又骂我了,「这么任性,以后要怎么活下去」之类的。”

王耀摸摸口袋,有那么一瞬间想撞死自己。

他忘带罐头起子了。

而且现在他就想开个罐头吃。

“这件事的话,您昨天和我提过了。”

“我有说过吗?确实有种熟悉感,我还以为那是在梦里什么的。”

“不是哦。确实是说过的,不过您可以再说一遍。”

王耀靠在椅背上,“哎呀,不觉得很奇怪吗?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活下去呢。就算是选择了活下去,也和他没有关系。”

“尝试着同时喜欢四个季节的花、或者买反季的衣物什么的也许会有帮助。”

“这种梗一般大家都听不懂啦。”王耀无奈的抱怨了一句。

“没关系,没人会听的,只要耀君能明白就够了。”

“我听说,人在四十岁之前一直在得到,而四十岁以后就开始失去。为什么呢,菊,我们两个明明都还没到四十岁,有着叫人羡慕的生活,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。我们缺少了什么呢?”

“是最重要的东西呀,耀君。”菊轻声说,“那就是「为人的资格」。”

为人的资格啊。

那东西他曾经有过,似乎是在某个时候,被他自己给丢掉了。

“总是自己亲手把这种重要的东西丢掉什么的,是因为是文人的关系吗?”

“不是哟,耀君。”

电话对面的人轻轻笑了几声。

“这是病啊。”

王耀下了火车,排着队,打到了一辆出租车。

“哎呀,这时候打辆车真不容易啊。站了这么久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。”他一上车就累得瘫在座位上不想动不了。

“小伙子,听口音你是本地人啊。回家过年?”

“可不是嘛,要不然我干嘛要挤这种时候的火车啦。”

“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,这么晚才回来,春运的我都载了好几波了,你算晚的。”

“早回来干什么,又要被亲戚盘问,工作怎么样啦,有没有女朋友啦,听了真想让人光速去世啊。”

“话是这么说,还是回家重要啊!”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,一手指着漆黑的夜,“小伙子,你说说,这日子不就和这太阳一个道理吗?今天落下去了,明天还不是得升起来!遇见什么事儿咱们都冷静冷静,别动不动就想不开,问题总是能解决的嘛!”

“是是是,您说的对。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?什么都能解决,平时多往积极的方面想想对身体有好处,谁会天天想不开啊!”

这里的城市更为繁华,夜景更为美丽。不知怎么的,王耀高兴起来,他本来也是个活泼开朗的人。

“谢谢您嘞,司机师傅,新年快乐呀!”

“你也新年快乐呀,小伙子!遇见亲戚别吵起来,大家心平气和的好好过年!”司机朝他挥挥手。

“知道啦,您路上小心!”

王耀敲开了自己家的门。

林晓梅打开门,立刻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,“大哥你可回来了!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!”

“报什么警,你大哥我还能丢了?”王耀探个头进来,在屋里扫了一圈,“嘉龙!过来帮我拿行李!你想不想要红包了!”

王嘉龙立刻窜到门口,接过王耀手里的东西,“哎,大哥,欢迎回家,路上辛苦了。”

“你个见钱眼开的小混蛋,听见有钱跑得那么快,大哥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。”

“您跟本田先生问好了吗?”

“问了问了,问了四句了!”

他看见王嘉龙脸上有纸条,往里看去,果然看见了王濠镜在冷静的摆牌。

“濠镜,我说的话你没听见?不想要红包了?”

“成年了还有红包?”王濠镜推了一把眼睛。

王耀拿出三个红包,“你不要我就自己留下了。”

王濠镜闻言立刻接过了所有东西来到王耀面前,“哎,大哥,新年快乐!您路上辛苦了!有没有累着?路上怎么样?工作顺利吗?是不是又没找着女朋友?是不是又被催稿了?摇号又失败了?”

“我……行,濠镜,你厉害,算我输了。是不是有钱你什么都干得出来?”

“那不一定,不过有钱的话管大哥你叫爸爸都没问题。”

“那你爸来了你怎么解释?”

“我就说是大哥让我叫的呗!”

“你狠!”王耀立刻把红包塞过去,“滚滚滚,打你的牌去!你是想气死你大哥我吧。”

“我哪儿敢啊,谢谢大哥!”

家里的三个弟弟妹妹拿了钱,带着东西就走了。王耀简单收拾了一下,接了编辑打来的电话。

“王先生呀,您看这事儿闹的。您这文章先抑后扬,您也不告诉我一声,这不让我误会了吗?抱歉抱歉,都是误会。我们会登到新年报刊上的。”

“没事没事,这算什么呀,我也有错,前一天上街买年货叫冷风给吹傻了,您可别介意。”

“违约金我给您退回去了,我们这儿还等着明年和您续约呢,我们可离不了您这位大作家!”

“哪儿的话,一定一定,您新年快乐呀!”

“新年快乐,新年快乐!”

王耀结束通话,把退回来的钱收了,看见账户里的数字一下子变大,又感到人生十分充实。

唉,经济的力量呀,财富的力量!真是叫人心旷神怡,感觉倍儿爽。

“你们闪开,大哥我要亲自下厨做饭了!嘉龙、晓梅你们俩悠着点儿,别把压岁钱全输给濠镜这缺德小子了!”

王濠镜道貌岸然的推了推眼镜,“我是那种人吗?大哥你就放心做饭吧!”

“放心吧,大哥,我们就等着吃饭啦!”林晓梅从厨房里出来,拿起扑克,真的一点儿忙都不打算帮。

王耀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无语地叹了口气,挽起袖子,走到厨房去。

窗外放着一朵接一朵的烟花,他偶尔会抬头看几眼,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。

高兴点吧,王耀。就算没什么可相信的,即使不知道会不会有好事发生,活下去吧,定个新年目标,试着去做。明年会好起来的,会摇到车位的,会有恋人的,会受欢迎的。

他把最后一道工序做完,盖上锅盖,舒了口气,终于能好好欣赏一下外面一团团的烟花。

美丽的,灿烂的,夺目的,喜悦的。

和现在一样。

“新年快乐,王耀。”他笑着对自己说。

[FIN]

————

注释:

1.大量句子和梗出自太宰治《斜阳》

2.“失去为人的资格”即“人间失格”的翻译。

3.使用了部分北方口语

————

大家新年快乐!

本来想当个清流什么的,写着写着结尾还是高兴起来了

过年什么的果然还是要开开心心呀,第一天很顺利的话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很顺利哒

前面似乎按自己的想法抱怨了诸多事情,看不懂的话忽略掉也没关系,十分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

祝大家新年快乐!!ヾ(●´∇`●)ノ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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